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
《冉冉孤生竹》是产生于汉代的一首文人五言诗,是《古诗十九首》之一。下面是关于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的内容,**!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结远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此诗或云是婚后夫有远行,妻子怨别之作。然细玩诗意,恐不然。或许是写一对男女已有成约而尚未成婚,男方迟迟不来迎娶,女方遂有种种疑虑哀伤,作出这首感情细腻曲折之诗。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竹而曰“孤生”以喻其孑孑孤立而无依靠,“冉冉”是柔弱下垂的样子。这是女子的自喻。“泰山”即“太山”,大山之意。“阿”是山坳。山是大山,又在山阿之处,可以避风,这是以山比喻男方。《文选》李善注曰:“结根于山阿,喻妇人托身于君子也。”诚是。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和女萝是两种蔓生植物,其茎蔓互相牵缠,比喻两个生命的结合。《文选》五臣注:“兔丝女萝并草,有蔓而密,言结婚情如此。”从下文看来,兔丝是女子的自喻,女萝是比喻男方。“为新婚”不一定是已经结了婚,正如清方廷珪《文选集成》所说,此是“媒妁成言之始”而“非嫁时”。“为新婚”是指已经订了婚,但还没有迎娶。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这还是以“兔丝”自喻,既然兔丝之生有一定的时间,则夫妇之会亦当及时。言外之意是说不要错过了自己的青春时光。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从这两句看来,男方所在甚远,他们的结婚或非易事。这女子曾企盼着,不知何时他的车子才能到来,所以接下来说:“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这首诗开头的六句都是比,这四句改用赋,意尽旨远,比以上六句更见性情。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这四句又用比。蕙和兰是两种香草,用以自比。“含英”是说花朵初开而未尽发。“扬光辉”形容其容光焕发。如要采花当趁此时,过时不采,蕙兰亦将随秋草而凋萎了。这是希望男方趁早来迎娶,不要错过了时光。唐杜秋娘《金缕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此两句意思相近。
最后二句“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张玉谷说:“代揣彼心,自安己分。”诚然。这女子的疑虑已抒写毕尽,最后遂改为自我安慰。她相信男方谅必坚持高尚的节操,一定会来的,那么自己则不必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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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诗《古诗十九首·燕赵多佳人》原文 译文 注释 赏析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①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
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驰情整中带,沉吟聊踯躅。②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注释】 ①燕赵:古代二国名,在今河北、山西一带。②柱:瑟、筝等乐器上架弦调音的木柱。促:近。柱近而弦紧音高。中带:内衣的带子。
【译文】 燕赵之地,古来多美女。此女尤出众,花容月貌,肤白如玉。她身穿绮罗衣裙,对门临窗,在琴瑟上演习着清商之曲。这曲调多么悲怆,急弦繁响,高亢不平,传达出少女心中的激情。她起身整衣,敛容遐想,房中徘徊,低声吟唱:愿化为紫燕双飞舞,殷勤衔泥入君屋,梁上筑窝巢,终身伴君住。
【集评】 清·金圣叹:“‘驰情’二句,十字中,心口手足,无不描出,真叙事神手。而于情艳中,忽接‘衔泥巢君屋’句,明明将手拮口瘏,一片绸缪心事,和盘托出,诗人本怀,至此吐露尽矣。”(《唱经堂古诗解》)
清·方东树:“‘音响’以下,情词警策遒紧。此篇兴喻明白,同《迢迢牵牛星》,而此无甚精美。”(《昭昧詹言》卷二)
【总案】 在《文选》中,这首诗与前首(《东城高且长》)合为一篇。后世注家有不同看法,一者认为前后诗意不相合,且一篇之中,重用“促”字为韵,不合常例,恐有误,故将“燕赵多佳人”以下分为又一篇(如张凤翼、金圣叹、方东树等);一者则认为旧本为一篇,未可轻改,诗的前半伤岁月促迫而欲放纵自快,“燕赵多佳人”以下,乃无聊而托之游冶,即所谓“荡涤放情志”,坚持合为一篇(如纪昀、张庚、姜任脩等)。但就诗而言,前后的矛盾确很突出。前者结以“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是出于对现实的彻底失望而不得不自我解脱;后者结以“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却是虽遇坎坷而热情未泯,依然怀抱着希望。很难理解,这“思为双飞燕”的热情与期待如何能与破灭一切事功追求而及时行乐的“荡涤放情志”联系到一起?况且,自屈原《离**》之后,托言美人已是文人失志伤时的典型表现方式。李白的《古风》:“燕赵有秀人”,就是从此诗脱化而出,表达的正是怀才不遇的忧伤与期望;而在《古诗十九首》中,这种忧伤与期望恰恰是被指为“自约束”的东西。可见,无论就诗意还是诗中的情感,作一篇讲,都很难统一。然而,我们目前并没有充足的材料来解决这个“旧本原作一篇”的问题。这里只是为了保持对一篇诗意的整体的理解,采取了分为两篇的做法。
2、《古诗十九首·西北有高楼》原文与赏析
—若无高山流水,何处觅知音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上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句话。唯有真正理解我的人,才能读懂我的内心。然世间茫茫众生,何处觅知音?
一如《高山流水》的故事,俞伯牙山中抚琴,樵夫钟子期偶然路过,竟然能领悟曲中深意,“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从此这两个地位悬殊之人成为好友。钟子期死后,俞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再弹琴。世上唯一的知音之人已经不在,对于俞伯牙来说,琴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钟子期一介樵夫,照理说应该没念过什么书,纵使他能听懂伯牙的琴音,又怎么能脱口便说出“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这样文绉绉的句子?难道他和五柳先生陶渊明一样,是位幽居山中的隐士?
有句俗话说得再贴切不过,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有些声音在知音之人耳中是天籁,于其他人而言,或许就是对牛弹琴了。《西北有高楼》这首诗所表达的正是这样一种“无人知我心中愁苦”的心理,就像是高楼听曲,真正能听懂的又有几人呢?
西北方矗立着一座高楼,它高耸得能与浮云相齐。
镂着花纹的木条交错成窗,楼阁建在有三层阶梯的高台上。
楼上飘下了弦歌之声,这声音让人如此悲伤!
谁能弹奏这样的乐曲?莫非是哭倒长城的杞梁妻那样的人。
悲切之音随风飘荡,乐曲旋律徘徊不止。
琴声中夹杂着叹息声,抚琴之人感慨不已。
不叹惜琴声中的苦楚,更悲痛的是对知音者的呼唤。
愿我们化作结伴的鸿鹄,一起展翅高飞在蓝天之上。
念着诗,浮现在眼前的仿佛是一位林妹妹般蹙眉不语、忧伤抚琴的绝代佳人。纤纤十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心中的哀伤随着轻影飘散出来,久久不能散去。她为什么而悲伤?是思念远行的心上人?还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这些我们都无从猜测,只有她的知音才能从琴声中听出来吧。
作者写高楼听曲,心中所想的和那抚琴的佳人一样,是知音难求的悲哀。他渴望有一个能知他懂他的人,就像俞伯牙有钟子期一样。这恰好印证了韩愈《马说》中的一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没有人赏识我的才学,我该如何施展抱负,报效国家?
说了这么多,总算引出了主题。诗的作者正是一位在*上失意的人,高楼听曲或许是真事,或许只是他想象的情形。听着琴声,他油然而生一种和高楼上抚琴佳人惺惺相惜的感觉:抚琴者需要知音,他需要伯乐。借着听曲之事,引出了他满腔愁怨无人倾诉的惆怅。这也是诗中的曲声如此悲伤的原因,其实,悲伤的不是乐曲,是抚琴者的心,更是他的心。
能弹奏出如此悲伤乐曲的人是谁呢?换句话说,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悲伤呢?大概是像哭倒长城的杞梁妻那样的人吧。
知道杞梁妻的人或许不多,但是这位杞梁妻还有另外一个大名鼎鼎的称呼—孟姜女。杞梁妻的故事最早见于《左传·襄公二十三年》,齐国的大夫杞梁出征莒国,战死在莒国城下,他的妻子悲痛不已,在城墙下连着哭了十天十夜,连城墙都因此倒塌了。时间一长,这个传说渐渐演变成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连城墙都为之动容,这哭声该是有多么悲伤!
既然提了孟姜女,不得不说另外一个和声音有关的故事。古代有一个特别擅长唱歌的人,名叫韩娥,她是韩国人(此韩国非现在的韩国),路过齐国的时候,因为盘缠用光了,只能用她的一技之长换取食物。她在齐国都城雍门卖唱,声音悠扬动听,吸引了很多人。她走了之后,歌声的余音仍然缭绕在房梁之间,久未散去,很多人以为她还没有离开。后来韩娥经过一家旅店,旅店里的人欺辱她,她就在店门口哭,那悲伤的哭声连附近整条街的老人小孩都为之动容,跟着她一起伤心流泪,三天不吃饭。
就因为歌声动人,《论曲》把韩娥列为古代最擅长声乐的五个人之一,其余四人分别是秦青、薛谭、沈佑之、李存符,其中秦青和薛谭是一对师徒。和韩娥相比,这些人的知名度稍稍逊色,因为我们常用的成语“余音绕梁”就出自韩娥的典故。韩娥卖唱的故事看似有些夸张,但完全能理解,孔子闻韶乐可以三月不知肉味,足以见得声音的*力。就好比一位绝色美女,完全能让旁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那琵琶女弹奏的乐曲太过清脆哀婉,如珍珠落玉盘,白居易因此而泪湿青衫,感叹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优美的曲声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能让人闻之泣泪,能让风云为之停留,恰如王勃在他的《滕王阁序》中所写的:“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而王勃这句诗引用的正是前文提到的古代著名歌唱家薛谭向他师父秦青学唱歌的典故。秦青虽没有韩娥的名气大,但他唱歌也是一绝,《列子·汤问》中记载,秦青唱歌的时候,歌声振动了林子里的树木,天上飘着的云也徘徊不前。
不过,无论琴声和歌声有多么动听,那都是次要的,再动人的曲子也得有懂得欣赏它的人。有人欣赏的美,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美。一如千古闻名的和氏璧,在被发现之前,它也曾被当作一块一文不值的石头。
若没有刘备的三顾茅庐,诸葛亮再聪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毛遂可以自荐,却不是人人都有毛遂这样的勇气和机遇。作者觅知音,也觅伯乐,他的满腔抱负纵有天时地利,尚缺一个人和,他所等的,无非是一个被人认可和赏识的机会罢了。然而在那个宦官当道的年代,有太多像他那样的有识之人被朝廷拒之门外,不能一展所长,心中愁怨也找不到人倾诉。
若是没有高山流水那样的知音,那大概就剩“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了吧。
3、汉诗《古诗十九首·回车驾言迈》原文 译文 注释 赏析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①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②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注释】 ①言:语助词,无意义。东风:春风。②苦:忧患,担心。
【译文】 回转车头,挥鞭上路,马车悠悠,行进在漫漫长途。放眼四望,一片空茫。春风料峭,摇动着原上初生的绿草。面对这勃勃春意,不禁悲哀那秋冬的死亡!沿途所见,皆非旧时相识;时光就在生长消歇中流逝,人又如何能不迅速地衰老?草木有盛衰,人生有兴亡;兴盛有时限,死亡难避免。忧只忧,不能及早树建功业,立足人间。人的生命既非金石般坚固,哪里能实现长寿不死的奢望?别让生命随同草物在瞬息间消亡,趁时立功,使声名流誉,方为至上之宝。
【集评】 明·谭元春:“‘所遇无故物’,陶诗‘良苗亦怀新’,古人皆极赏之,可见新故之际,有关人情。予尝言:‘使我有千秋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语近粗荡,徒酣放无志人借口。请看‘荣名以为宝’,‘宝’字向往如何郑重。要知与‘虚名复何益’不是两意,始可与读《十九首》。”(《古诗归》卷六)
明·陆时雍:“王元美尝论此云:‘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不得已而托之名;‘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名亦无归矣;不得已而归之酒,曰:‘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其趣愈卑而其情益可悯矣。”(《古诗镜》卷二)
清·金圣叹:“立身处算到荣、名两事,是万无如何之词。杜少陵云:‘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因身前无所效用,聊于身后作虚计耳。写至此,为千古忠孝人洒泪矣。”(《唱经堂古诗解》)
清·王夫之:“此直赋情事,陶令亦效此,乃相去若何?”(《古诗评选》卷四)
清·陈祚明:“古今惟此失志之感,不得已而托之名,托之*,托之饮酒,惟知道者可以冥忘。有所托以自解者,其不解弥深。”(《采菽堂古诗选》卷三)
清·吴琪:“宋玉悲秋,秋固悲也,此诗及将一片艳阳天气写得衰飒如秋,其力真堪与造物主争衡,那得不移人之情!‘四顾何茫茫’正摹写‘无故物’光景;‘无故物’,正从‘东风’句逼出。盖草经春来,便是新物,彼去年者尽为故物矣。草为东风所摇,新者日新,则故者日故,时光如此,人焉得不老?老焉得不速?”(《六朝选诗定论》)
清·张玉谷:“此自警之诗。前六,即出游所见,触起人生易老,‘所遇无故物’句,真足感人。中二,承上作转,言老固难辞,但苦立身不早,点清诗旨。末四,又承上申明所以必老之故,直就身后荣名可宝,缴醒立身当早意,收住劲甚。”(《古诗赏析》卷四)
【总案】 《左传》有“三不朽”之说,所谓“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孔子云:“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论语·卫灵公》)这是将生前功德与死后名声视为一体,来表现人的生命价值。这首诗声称:“立身苦不早”,“荣名以为宝”,正是基于这种传统。但作者由于悲哀生命之短促,将声名传世视为有限生命的有效延长,而对声名的追求表现得更为紧迫急切。立身与成名并非是矛盾对立的两物,事业的成功就意味着名声的建立,无须*留待身后。生前越努力,事功成就就可能越大,声名可能越响亮,传世也就越久远。这正是“苦不早”的焦虑和希求。陆时雍以为“不得已而托之名”,金圣叹所谓“是万无如何之词”,将名声完全视为“寂寞身后事”,并未抓住这首诗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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